他才在外头吃完酒,醉气熏天,一听就来了脾气,谁也拦不住,直接冲到房里,正碰上田述和花娘翻云覆雨。他看见人的衣服散落一边,认出是锦衣卫,更是火大。

都卫军是兵,本来就看不起在宫里给人当狗的锦衣卫,况且白日一个都卫军巡街时才和锦衣卫起了冲突,他先前这顿酒就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佥事严岐为了赔罪请的。严岐在桌上一通吹捧,将人吹上了天,张德章受用,面上大手一挥说都是兄弟,实则心里对锦衣卫的鄙夷更多三分。

他两步上前就将田述拎着脖子揪了起来,花娘被吓得尖叫捂胸,躲在床内一动也不敢动。

田述正在兴头上却被人打断,一时也气急,回头一看竟是张德章,顿时气就消了,但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张德章骂道:“我当是谁,原来是条只会叫的锦衣看门狗啊!”

田述虽然也喝了酒,但没有张德章这么醉,他生怕被打,听人这么说也没生气,还好意提醒道:“总督,您看看清,是我啊,桑州田氏的田述!”

可没想到张德章却全然不理他,冷哼一声说:“我管你是谁,田氏又怎么?那二两肉长齐了吗就学人出来到处撒尿!”

门大开着,屋外看热闹的人熙熙攘攘,田述下半身还光着,又被人一顿侮辱也恼羞成怒,骂道:“你个兵痞,给我松手!不然我叔父参你一本,让你吃不了兜着走!”

“哟!大家伙儿听听,这狗叫得还挺响!”

田述听到这儿终于开始口不择言:“日你姥姥!你张氏不过也只是洛氏脚边一条狗,穷逞什么威风!”

“你再说一遍!”

“我说你猪狗不如——啊——!”

张德章的拳头带风落将下来,只一下,田述眼角就开了口子见了骨。

他只是个世家公子哥儿,哪能受得了这个,张德章是战场上真刀真枪打过仗的兵头子,挨他的揍跟送死没什么区别。屋里屋外都知道张德章性情乖戾,眼高于顶,又被这场面吓怕了,根本没人敢拦。没过一会儿,田述就口鼻冒血,不省人事。

张德章把人揍够了,见人出气多进气少也没了兴致,拍拍手回他的总督府睡大觉去了。

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,他酒还没醒,就被自己叔父从床上揪起来,兜头就是一巴掌。原来那田述昨天被人抬回府里治了伤服了药,才过了一夜,早上下人进屋时就发现人已经咽气了。

桑州田氏和安州张氏作为后起势的新世家,在同仁帝登基之初,跟着洛氏都得了不少好处,本应手牵手一齐为洛氏卖命,可如今却突然出了这样伤感情的事,城中风言风语瞬间便乘风而起,说田、张两家为了争着在洛氏面前表忠心,互相看不起对方才惹了这样的麻烦。

这话传到同仁帝耳朵里,把人气个够呛,这整个大梁都是他萧家的,田、张两家为谁卖的命?争的又是谁的宠?洛子川被两个没脑子的呆瓜牵扯,又被迫往同仁帝眼睛里撒了把盐。

这下田述一死,工部尚书的人情也没法卖了,严岐正心愁坏了自家主子的好事,那边就已来了消息,叫严睦方即刻进宫面圣。

本章已完 m.3qdu.com